有个知心姐姐都解不开的难题,据说很多女主一秒钟就能给出答案:高富帅装穷挫矮,女主掩口尖叫、嚷声死鬼喜极而泣,穷挫矮装高富帅,女主翻个白眼、骂声渣男就没后戏了。
两个经典假设,都有现实镜像,第一个真屌丝对应的是芮成钢,第二个真土豪对应的国民老公王思聪。
现在,演屌丝的思聪秀完了演技,还是国民老公,搔首弄姿的老婆天团跳着忠字舞、浩荡成军所向披靡。
而那个和美国总统做朋友的内陆城市青年芮成钢,在花了30多年成为“亚洲代表”刁难奥巴马、飞跃到人生巅峰后,又一头栽落谷底。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显示,芮成钢因行贿受贿罪被判刑六年。
当年和胡因梦离婚、天天上头条的少年李敖曾说,戏子无情。如今很少再被提及的老年李敖或许会感叹,观众无情———刚陷囹圄时,芮成钢还算是吃瓜群众餐前餐后最为热络的谈资,三年之后,判刑6年的消息传出来,连朋友圈都少有人转发,被如此健忘,身在监狱里穿着囚服、剃着平头、一脸无措的芮成钢,更会感叹人情凉薄吧。
在2014年突然跌落之前,35岁的芮成钢,一直都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:父亲是编剧和作家;高考时成了合肥市的文科状元;耶鲁大学世界学者;中央电视台最知名的双语财经主持人,和克林顿勾肩搭背;说流利的英语,穿修身的杰尼亚,开拉风的捷豹,住最贵的豪宅。
央视的体制从未消磨而是膨胀了芮成钢的野心,他的人设一直很清晰。最初,在和总统、总理等Big Man关系的角色设定上,他是白刃见血的挑战者,毕竟,刁难世界权力巅峰的总统变现来的名气,最大也最快。
2010年11月,G20峰会,在美国总统奥巴马的记者会上,芮成钢站起来“代表亚洲问一个问题”。
2011年9月,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,芮成钢挑衅时任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:“大使先生,听说您是坐经济舱来的,这是否在提醒大家,美国欠中国钱?”
中国学者杨恒均说:“(芮成钢)表现得他好像知道他在说些什么,事实上他什么都不知道——不过这些行为,毫无疑问地抬高了芮成钢的名气。”
挑战和刁难Big Man能带来短暂的名气,但这些名气既无法持续也无法变现,他和Big Man的人设,开始从挑战者转换为“朋友”和“兄弟”。
他也总是一再强调这种关系的真实性和可靠性,谈到克林顿,他是这么说的,“我和我的好朋友、美国前总统克林顿一起吃饭,并讨论了全世界如何携手战胜全球金融危机”。
采访时,他喜欢直呼“亨利·基辛格”为“亨利”,以示两人关系亲密。
日本前首相菅直人给他题过字,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曾帮他调整领结,韩国总统朴槿惠给他签过名。
就在他锒铛入狱一年前,他的第二本自传《虚实之间》出版,不到俩月卖了30万册,登上了全国畅销书排行榜冠军。畅销书“腰封”上,南非前总统姆贝基说,“芮成钢是一位并非每个国家都拥有的世界级的记者和主持人”,华尔街“资本之王”施瓦茨曼说“芮成钢是世界上最杰出的财经对话者之一。”
除了名利权等额外的馈赠,芮成钢真的发自肺腑的热爱这一切吗?
在芮成钢30多年的人生轨迹里,也曾有温情一幕。
高考之前,高中班主任发现芮成钢早恋,每天上学路上,短暂的会面,是珍贵的少年情愫。只不过,这种越轨,当然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不该有的例外。
在班主任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之后,芮成钢说给他1个小时,跟女孩说清楚。结果不到40分钟,芮成钢就回来了,这段“青春期小插曲也由此平息”。在高中生芮成钢的刀落斩情丝的乖巧背后,也许就隐藏着抛弃一切也要飞黄腾达的坚决和冷酷吧。
在那之后,芮成钢如同一个再不越轨的高速火车,加速,加速,加速。一个内陆城市的中产阶级家庭是他的起点,而一手揽获名、权、利,站上众生仰望的巅峰,才是他的终点。
他是拼命的,精明的。。。。。勤奋的、聪明的芮成钢本来有机会在某个领域登上巅峰,但是他想要得却太多,他什么都想要。
央视不过是他的舞台和工具之一。他之所以选择媒体,是因为大学时代,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应邀到外交学院做过一次演讲。芮成钢问他:“如果联合国安理会将设立第6个常任理事国,您认为谁最有资格当选?”加利的回答出人意料:“恐怕是CNN。”在中国,抛头露面的CCTV,相对于死板繁复的公务员体系,当然是一条距离更短、速度更快的捷径。
他想要名,所以他要借势每一次采访,所以他刁难总统,又和总统勾肩搭背,这些不断挪移的姿势,都是为了加持自己的名声;他要财富,他给每个东西设定变现的价码;他甚至连权力也想要,他和所谓的高官夫人之间暧昧不清、未经证实的传闻,像极了《红与黑》里,陆续勾搭市长夫人和侯爵女儿、梦想借势上位的于连。
他不但要得太多,还要得太急。刚进央视三年,他就创办了公关公司,而这个公司为央视的活动做品牌和策划。
他太急,以至于对于名、利、权来不及进行任何物理切割,也忽略了瓜田李下的高风险。
他太急,在成为一个真正的名、权、利全揽的Big Man之前,芮成钢就提前进入了角色。
他自认为自己演得不错,就像他在演讲中反复引用的莎士比亚的台词:“全世界是一个舞台,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。”
演得太入戏,就会反噬自己。
芮成钢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,他最为得意的“朋友圈”资源,其实从来不曾真正属于他———他和总统、总理、巨贾对坐桌子两端,谈笑风生,他让陆克文抬手整理领结,那是他的工作,也是对方的礼貌,而非他的身份,但是他显然无意或者故意抹杀了两者的差异。
他手中有的筹码不是最多的,但是也不算少,他错在每一场牌局都倾尽全力“All-in”。
打过德扑的人都知道,All-in 其实只适合两种情况,第一种,你的筹码领先很多,可以选择All-in,因为即使你输掉这一手牌,也只是损失部分筹码,而对方如果筹码很少,底气不足,输了就会直接挂掉。
第二种情况,你的筹码很少,拿到大牌时,也可以冒险一试选择All-in。
芮成钢的筹码当然不是最少的,但是他显然想要更多,而且他以为自己的牌足够大,所以次次选All-in,对一切资源用尽废弃。
他搞不清,那些资源只是在位时馈赠了使用权,从来没有获得所有权。所以,次次All-in当庄家的诈唬,他以为赌得是能力,其实赌得是命运,他一往无前,从不给自己留后路,自然,也没人给他留后路。
而他的牌不够大,他的筹码又不过多,一次跌倒,筹码尽失,退无可退,无路可走。
茨威格说过,“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,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,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”她指的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奥地利公主玛丽·安托瓦内特,14岁成为法国王太子后,18岁成为法国王后,38岁上了断头台。
内陆青年芮成钢,没有高贵的玛丽公主那般的幸运,她所出身的帝王之家,她所仰仗的倾世美貌,她所拥有的名满天下,她所挥霍的穷奢极欲,她所号令的众生俯仰,正是芮成钢冒险All-in、梦寐以求而求不到的;内陆青年芮成钢,也没断头的玛丽公主那般的不幸,6年后出狱时,芮成钢刚过不惑之年,还有时光可以再次坐上牌桌,只是他未必再有All-in 的勇气和资本。
也许芮成钢曾预见过那个可怕的谷底,他在自传中说,“曾经造就你成功的特质,也会让你的城池毁于一旦”。但是司汤达他老人家早就说过,“对于一个二十岁的青年。他对世界的憧憬,以及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有所作为,是压倒一切的。”
说到这里,我突然丧失了对芮成钢最后残存的一丝恶感。那个别人的家的孩子,不就是父母从小高高悬挂在我们头顶的榜样?!那些在他售卖自传时,排着长队求签名的粉丝们,哪一个又不想成为他呢?在芮成钢30多年的人生中,他所获得的,也是更底层的穷挫矮追求而不得的,他还有All-in的机会,而更多人压根没有坐上牌桌博弈的可能。
只是在他身陷囹圄后,他的朋友圈和他切割,他的粉丝们转身背弃,而这些瞬间变脸的芸芸众生,又何尝不是和芮成钢一样,看得见桌上的诱人筹码,看不见桌下的明刃暗枪呢?
而我,只想祝福芮成钢。
预告:
首富之子、国民老公王思聪,恰恰是芮成钢的反面,芮成钢All-in 是诈唬,而王思聪却惯于表演穷挫矮。
他随手一张小牌,就是别人的All-in,他的筹码足够多,他的牌足够大,而且他足够聪明,他看似放浪不恭,却从不越界。(详情看下篇)